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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绘画上，最早的记载是南北朝时杨子华画牡丹。此后唐代边鸾、五代徐熙、明代徐渭、清代恽寿平，再到近现代齐白石、张大千等都对牡丹进行描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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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诗经·郑风·溱洧》中写道：“维士与女，伊其相谑，赠之以勺药。”那时候，“牡丹”被称为“芍药”。古时“牡丹无名”，只有木芍药和草芍药之分。长久以来，人们都将牡丹、芍药两者喻为“孪生姐妹”。起初，两者被栽种在一起，因花期相差十来天，可错期观赏。后来，木芍药被分支出来，唤作“牡丹”。
东晋 顾恺之《洛神赋图》宋摹本 局部
秦汉以后，牡丹作为一种观赏植物，被逐渐从山野移植到田园，又从民间进入贵族的庭院。当时京都之侧的洛河两岸，亦是“牡丹繁盛，游人如织，天上人间，花团锦簇。”牡丹也作为点缀入画。东晋顾恺之的《洛神赋图》中，洛水河畔牡丹盛开，与日月清风辉映，人物在其中更显高贵圣洁。
北宋刘斧的《青琐高议后集之五·隋炀帝海山记》中，记载了隋炀帝的西苑植牡丹的故事：“帝自素（杨素）死，益无惮。乃辟地周二百里为西苑，役民力常百万。内为十六院，聚土石为山，凿为五湖四海，诏天下境内所有鸟兽草木，驿至京师。”“易州进二十箱牡丹：赭红、赭木、鞓红、坯红、浅红、飞来红、袁家红、越州红、醉妃红、起台红、云红、天外黄、一拂黄、软条黄、冠子黄、延安黄、先春红、颤风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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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是一个对牡丹的热情极度高涨的朝代。
“唯有牡丹真国色，花开时节动京城”，若是拉住一个唐朝人问一问，你最爱什么花？答案无疑是牡丹。正如周敦颐《爱莲说》中所说的：“自李唐来，世人甚爱牡丹。”花开之际，帝王妃嫔在牡丹花下谈情说爱，达官贵人们在牡丹花下驻足留恋，文人墨客们在牡丹花下歌咏佳句，就是走入民间的寻常小巷，百姓们也在争相恐后地观赏牡丹。
元 钱选《牡丹图》
牡丹，在唐朝已成为一种风尚，一种文化，而这离不开两个重要的人物——武则天和唐玄宗。
武则天极爱牡丹，她将牡丹引种到长安皇宫，又在久居洛阳期间引种到洛阳。在她的影响力之下，牡丹成为宫中新贵。柳宗元《龙城录》中，曾记载了高宗皇帝召聚群臣宴赏双头牡丹的场景：“高皇帝御群臣，赋《宴赏双头杜丹》诗，惟上官昭容一联为绝丽，所谓‘势如连璧友，心若臭兰人’者。”唐玄宗对牡丹的喜爱更是有增无减。《龙城录》中记载，“上皇召至骊山，植花万本，色样各不同。赐金千余两，内人皆呼为花师。亦幻世之绝艺也。”其中，“赐金千余两”赏赐力度之大，“植花万本”栽培数量之多，唐玄宗对于牡丹的痴迷程度可想而知。
宋 佚名《牡丹狸猫图》
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中，少不了牡丹的影子。《青琐高议》前集卷六《骊山记》中记载了一桩颇为传奇的往事。有一次，有人将一种名为“杨家红”的微红色牡丹进献给唐玄宗。唐玄宗见了，颇为欢喜，便将它赐给杨贵妃。杨贵妃自然也是爱不释手。一次梳妆完毕，杨贵妃用手拈花，不小心将胭脂印在花瓣上。当下也并没在意，谁知，待到这株牡丹来年再开时，花瓣上居然还有胭脂红印！唐玄宗惊叹此事神异，遂设宴庆贺，并将此花改名为“一捻红”，乐府中《一捻红》曲也正是由此而来。
五代 徐熙《玉堂富贵春》
唐代白居易也爱牡丹。当时牡丹主要被大规模种植在北方，而白居易生活在南方，鲜有牡丹，这让白居易望穿秋水。于是，他写了一首《看恽家牡丹花戏赠李二十》：
香胜烧兰红胜霞，
城中最数令公家。
人人散后君须看，
归到江南无此花。
这最后一句，是满满的无奈与不舍。
赏花时，白居易写：“城中看花客，旦暮走营营。”买花时，他亦写：“帝城春欲暮，喧哗车马度。”就连花凋谢了，他也要借景抒情几句：
惆怅阶前红牡丹，
晚来唯有两枝残。
明朝风起应吹尽，
夜惜衰红把火看。
寂寞萎红低向雨，
离披破艳散随风。
晴明落地犹惆怅，
何况飘零泥土中。
宋 苏汉臣《灌佛戏婴图轴》
唐朝以后，世人对于牡丹的追捧亦未停歇。宋朝欧阳修在洛阳当官时，详细考察了牡丹的栽种方法，对牡丹的栽培历史、品种、相关风俗人情等做了详细的考察，汇集成了一部《洛阳牡丹记》。除此之外，还有陆游的《天彭牡丹谱》、丘浚的《牡丹荣辱志》、张邦基的《陈州牡丹记》……关于牡丹的著作层出不穷。
宋 苏汉臣《吴瑞图》
颇好美食的苏轼则不走寻常路，既不赏花，也不种花，而是——吃花。在《雨中看牡丹》这一篇诗章中，苏轼记录了他的心路历程：“未忍污泥沙，牛酥煎落蕊……”
匆匆几百年又过去，清人翻开食谱《调鼎记》，被一道特殊的菜肴所吸引。“东坡炸牡丹”竟已变成了明清的名小吃！何止是牡丹，在苏轼的开创的先河之下，玉兰花、荷花、栀子花，就没有不能炸、不能吃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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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代画家画牡丹，以工笔描绘居多。工笔牡丹画中，牡丹花冠硕大，重瓣层叠，娇艳华贵，左右以绿叶相衬。花瓣层次丰富，刻画入微，精工富丽，美不胜收。
明清以来，工笔绘牡丹的高手不在少数，清代著名画家恽寿平、其徒弟马逸，以及近代著名花鸟画家于非闇等，都是画牡丹的高手。
清 恽寿平《山水花卉神品册页之牡丹》
陈之佛《牡丹富贵图》
说到写意牡丹的大家，不得不提到徐渭。牡丹是徐渭最喜欢画的花卉之一。徐渭的大笔写意牡丹前无古人。他不用色彩，仅以泼墨为之，无论花头及叶皆大笔点染而成，仅枝茎及叶脉用线条画出。
明 徐渭《水墨牡丹图》
徐渭《水墨牡丹图》中，牡丹花头用蘸墨法点花瓣，花瓣内端深外端浅，花头中部浅周边深。花头点成后，趁湿用重墨点花蕊。整幅作品无论布局、笔墨，均泼辣豪放，气势逼人，立意鲜明，水墨润泽，极有生意。虽是水墨画成，却有富贵庄严之相，属徐渭代表作之一。
齐白石《大富贵亦寿考》
近现代写意牡丹，则不得不提齐白石。从早期的墨牡丹到去世前的彩牡丹，齐白石一生都在画牡丹。齐白石早期的牡丹题材画作，主要分三种风格。一种是齐白石跟老师胡沁园学画的画风，如1900年前所绘《牡丹公鸡》；其二是学习徐渭的大写意画风，以墨牡丹为主，如1919年所绘《墨牡丹》；其三是20世纪10年代末期学习海派吴昌硕的画风，如一幅私人收藏之《牡丹》图。
张大千画牡丹，则是工笔、写意皆而有之。张大千画花卉原本是取法于元明文人写意风格，但自1943年从敦煌临习壁画归来后，开始转变画风，致力于精笔工细、赋彩妍丽的画法、直朔唐宋诸家，所作牡丹较宋之前贤，别自俏立，独成一家。
张大千《泼墨紫》
张大千牡丹图
END
出品/四川省巴蜀画派促进会
学术/四川省巴蜀画派艺术院
四川巴蜀画派专修学校
编审/李思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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