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七届副主席刘洪彪同志因病医治无效,于2024年2月22日在北京逝世,享年70岁。
刘洪彪,字后夷,号逆坂斋,1954年10月出生于江西萍乡。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届全委会委员,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七届副主席、草书委员会主任,中国文艺志愿者协会顾问,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研究员,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。一级美术师,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。曾获“德艺双馨”书法家、“全军文化艺术工作先进个人”等荣誉。
自学书法五十余年,兼涉诸体,尤擅行草,作品参加国内外诸多高规格大展,并多次获奖。出版文集《缀连琐碎》和《刘洪彪文墨》(一函五册)、书法展览设计装置图文集《盛装书法》及作品专集、合集等二十余部。曾先后出访日本、韩国、澳大利亚、埃及等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文化交流,为中国书法艺术的传承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。
刘洪彪同志的逝世是书法界的重大损失,中国书法家协会致以深切的哀悼。
刘洪彪 草书五言联 2016年
当谋奇特事 要做正常人
万殊一相
一幅优秀的草书作品,就是对世间自然景象及个人情绪、精神的抒发,它所具有的强大功能,人们已经作了很多比喻和描述,最后概括成八个字:囊括万殊,裁成一相。
草书确实具有这样包罗万象的本领,一笔可成山水万殊,一张纸、一幅作品,小小的尺幅之间大小粗细、轻重缓急、干湿浓淡、虚实开合等等,世间所有的对立统一关系都可以在这一件作品中找到痕迹,是草书强大的魅力。“囊括万殊,裁成一相”,这也是对我们每位草书家自身的一个要求,对我们艺术追求的一个要求。当然,也通过我们向书坛有志于草书学习和创作的书友们发出一个信号,将来我们面对笔下这张白纸的时候,不要仅仅把它看成是一张纸,它可能是一个大的足球场,上面有二十二个人在比赛,两个守门员,阵形是四四二或其他,这样章法和格局就出来了。作为书家,我们面对的甚至可能不仅仅是一个足球场,或者像卫星上拍摄的地球、宇宙的照片一样美妙!因为我们的宣纸比那张照片大得多,涵盖量、包容量也比它大,也可以创造出无数奇妙的景观,这就是我对“万殊一相”的解释。
刘洪彪 草书自作诗贺友人书法作品展斗方 2016年
说到理性和法度森严,我原来有一句话,甚至在中国人民大学草书高研班教学中,我把它作为一句重要的话写出来让学生看,就是“书法创作尤其是草书创作,要在理性的调控下感性书写”。理性是什么?就是基本功,就是法度;感性是什么?就是情绪、想象力,任情恣性。写的时候要感性、自然地书写,但是所有的任情恣性、自然率意都不能过度,要有理性的调控和理性的支配,这就是功力。我还说过,草书从艺到技、道是三个阶层的提升。草书有个基本法,或者说书法有其基本法,就是我们平时训练的笔法、墨法、结字和章法,我觉得这些都是书法的基本法。书法的更高层面,还应该是辩证法,即站在哲学的高度,要有哲学的辩证思维,用辩证的思维指导创作。这就是我们说的种种矛盾、对立统一的关系。
草书创作确实很难。因为它最接近艺术的本质,最具抒情表意性。它要具备哲学的思维,具备制造矛盾、解决矛盾、达至平衡的能力。它还要具备所有正书的基础和基本功,只有建立在基本功之上,才能去做各种各样的变化和探索。数一下历代的草书大家,在一个朝代中,能数出三四位耳熟能详的草书大家也就不错了。我们这个时代或许会比古代产生得多一些,当然这是我的观点和预测。我觉得,在今天,书法的社会公用及其身份已经发生了转变。我们临的那些碑帖,其实大都是古人写的信札、文稿、诗稿、兵书、经书等等,都是些实用的文本。没有哪一件是专门搞的创作或展览,准备挂到谁家或放到一个公共空间让人审美,古人没有这种动机,书写也不是这种目的。
刘洪彪 草书自作诗沈鹏书法精英班金庭朝圣轴 2014年
参加过全国九届国展、十届国展和十一届国展的评审,其中九届国展收到来稿作品五万多件,我负责的是行草书评审组,这一组分到了三万多件作品,占了总量的百分之六七十,这说明当代书坛喜爱行草书的学书者占了百分之六七十。这是什么原因呢?我认为,这是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、社会背景、政治环境等等各种因素促成的一种现象,也是当下高速度、快节奏的一种生方式的呈现。在这样一种生活节奏里,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一定会影响到书写方式,快节奏、高速度就成为一种现象。“高速度、快节奏、正能量、真性情”,这是我对草书的一个提炼。我们要主张正能量、真性情。二〇〇六年,我写了一篇短文,标题为《草书盛世可望由今人创造》,我觉得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,在这样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里,最接近、最符合艺术本质的草书领域里,最有望做前人没有做的事情,成为我们这个时代引领书坛的一个高标,成为我们时代的一个高峰。这是我的预测,也是我的期待。
在过去的教科书中,草书分为章草和今草两种,可能现在的书法理论教材中也是这么写的。我在中央数字电视书画频道讲草书的三十二讲中,把草书分为四种。我是站在书法艺术的立场上分的,而不是站在文字的立场。因为如果站在文字的立场上,章草之前的那些不成熟时期的草书已经被淘汰了,比如说古草、汉草都已经不用了,后来规范章草的同时又形成今草。今草又分为小草、大草或者狂草。现在,我之所以站在书法的立场上来分,是因为我们在收到的参展作品中,清晰地看到了这四大类。大家都很清楚,章草就是还留有隶书的痕迹,字字不相连,总是在末笔或主笔带一个雁尾;小草也几乎不相连,类似于孙过庭《书谱》和《十七帖》这样的草书,每个字都有草法,但字字不相连,很安静;大草再大一点就是狂草了,这是一个度的问题。字字相连,经常有组合,正、斜、宽、窄这些没有规定,很随意,有很多章法、格局上的变化,有时候可能五六个字一行,也可能一个字就是一行,这可以称之为大草或狂草。
(本文为本刊编辑根据“万殊一相——胡抗美、刘洪彪、张学群、王厚祥狂草四人展”论坛刘洪彪先生发言整理而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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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美网编辑/匡德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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